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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只魈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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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只魈鳥

陪著白蘭折騰了一宿的方托馬終於進入了夢鄉……確認方托馬只是睡著而並非是出現了什麽問題,白蘭不再執著於要弄明白珠子的作用。她在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情上一向不願意投入多餘的精力。

這件事倒是和璃月話本裏的奇遇很像,不過主角不是一貫的家庭發生變故後慘遭未婚妻退婚的少年,要是話本裏的主角也是一只會噴火的鬼兜蟲的話不知道它還能不能有那麽高的銷量。

依舊沒有睡意的白蘭起身去廚房給自己做了一份早飯。根據家裏僅有的食材,她給自己做了一份小蔥煎餅(無蔥版)。雖說不難吃,但就像是少了西紅柿的西紅柿炒蛋,靈魂都沒有了。

[一會兒去一趟銅雀廟吧,希望上仙能保佑我這次行動順利。]這麽想著的白蘭從抽屜裏拿出了之前剩下的香燭。香燭倒還是完好的,可用來點火的火柴卻好像是受了潮點不著了。雖然也可以把方托馬叫起來臨時替一下“火柴”的崗位,不過由於他還不能很好地控制火候,安全起見白蘭放棄了這個想法。

懷著[心誠則靈,我送一盤點心去也一樣的吧。]的想法的白蘭從廚房裏找出一袋甜杏仁,打算制作一份杏仁豆腐。雖然她也覺得很麻煩,但是畢竟是要當作貢品的食物,如果隨便地放一疊沒有蔥的蔥油餅似乎有點不敬仙師的嫌疑。

雖然白蘭之前也不是沒有做過杏仁豆腐,但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在給泡發好的甜杏仁去皮的環節就開始不耐煩了,畢竟料理不算是白蘭擅長的領域,她更願意拿出自己的法器,打一段熟悉的“退堂鼓”。

現在支撐她要完成這項工作的意志力與其說是出於“對仙家的敬意”倒不如說是“做都做了一半”了的不願意先去投入的精力打水漂的老鹹魚思維。

在白蘭終於把甜杏仁用石臼搗成杏仁漿後,她感覺自己年輕了十歲。因為手腕上的酸痛讓她回憶起了被罰抄書的童年。

到了過濾的環節,白蘭發現用來過濾的紗布家裏好像沒有了。但是問題不大,困難總比方法多,她拿出了另一只碗和一只扁平的勺子,在傾倒杏仁漿的時候手動撇開了粗糙的顆粒。效果嘛……大概是沒問題?

……

30分鐘後,白蘭把一塊塊白玉似的杏仁豆腐盛進了盤中,在上面淋上了桂花蜜。盡管由於沒有過篩,造成杏仁豆腐的表面有些斑駁的痕跡,但盤子裏散發的香味證明這並不是一盤“奇怪的杏仁豆腐”。

大功告成的白蘭端著新出爐的“斑駁的杏仁豆腐”出門,趕往銅雀廟。

雖然很長時間沒有來了,不過銅雀廟的破敗情況似乎已經達到了下限,沒法變得更加糟糕了,所以它看起來還是白蘭印象中的模樣。

四處坍塌的墻壁,幾乎是敞篷式的房頂,只剩下一根半的承重柱子無一不彰顯著這座廟的殘敗。只有高大的銅雀石像還承載著這座廟曾經的輝煌。

白蘭用袖子遮擋著杏仁豆腐,遠離石像幾步,然後凝聚元素力吹散了石像上面的灰塵。順帶著打掃了旁邊的一塊較為平整的石塊,讓它暫時充當案臺,用來擺放她帶來的貢品。

其實白蘭現在的思緒也不大清晰,而且她並不是很迷信神鬼之事,所以她也沒有在嘴裏或者心中默念自己的心願。只是像是走個流程一般在放下貢品後對著銅雀的石像拜了拜。

接著她也不知是在想什麽,只是站在石像前發了會兒呆然後離開了。這處銅雀廟的遺跡裏沒有一絲香燭氣味,有的只是和外面別無二致的塵土混雜著植物的氣味,仿佛已經與自然融為了一體。

冥冥之中白蘭被吸引著擡頭看了一眼天空,在餘光中,有一只活潑的小團雀進入了她的視野。

小團雀“啾~啾~”地叫了幾聲後撲棱著翅膀,拖著圓滾滾的身子在空中上上下下地飛走了。

白蘭註意到剛才那只小團雀的家就建在銅雀廟的房檐上。正好有一根傾倒的柱子斜斜地倚在墻邊。白蘭幾乎沒花什麽力氣就順著那根柱子爬上房頂,然後彎著腰走到了鳥巢邊。

白蘭很小心地沒有繼續往房檐最前端架空的那部分繼續走,畢竟這根腐朽的木頭能不能支撐起她的重量還不好說,萬一真的在她踏足的那一刻斷裂了,那麽白蘭就要對被她害得墜樓的小團雀的家負責了,前提是她沒有扭斷脖子還有命在的話。

白蘭收起悲觀的想法,伸長脖子往鳥巢裏瞄了一眼。剛才站在下面還看不清楚,現在近距離觀察,這個鳥巢還真是……不堪入目!

幾根幹枯的樹枝歪歪扭扭地疊在一起,與普通鳥巢嚴謹的結構相差甚遠,而且選材上用的也不是柔軟舒適的茅草,而是硬邦邦的小樹枝。鳥巢倒是和周圍的整體環境相互呼應,搭配得不得了。

現在那只鳥巢裏空無一鳥,唯一的一只小團雀出去覓食了,現在正是白蘭趁機在鳥巢裏布下陷阱,等著小團雀自投羅網的好時機。

白蘭可以安慰自己,這只團雀住在這麽風吹雨淋的地方,每天要辛苦地為了覓食趕來趕去,根本得不到生活保障,說不定那天還會被路過的冒險家打下來當作制作甜甜花釀雞的原料,如果它跟著自己去稻妻的話一定會得到更好的照顧,用不著這樣風裏來雨裏去擔驚受怕地生活了,所以自己也不是在做壞事。

可白蘭還是下不去手,因為那個破破爛爛的鳥巢中還有兩顆鳥蛋,剛才飛走的團雀大概就是它們的鳥媽媽,如果自己抓走它們的媽媽把這兩個蛋留下來,那麽它們就沒法出生了。雖然剛才的那只小團雀圓滾滾的樣子看起來很可愛,但白蘭還是決定放它一馬,另尋目標了。至於這兩只尚未出生的小團雀還是留著讓它們的媽媽照顧吧。

下定決心的白蘭原路返回地面,在附近重新開始尋找新的目標。可這次命運之神沒有再眷顧白蘭了。她折騰了老半天,找到的團雀不是羽毛灰撲撲的就是過於瘦弱,她都害怕要是把這樣的小家夥帶去稻妻它們在半路上就會被浪頭掀飛了。好不容易發現幾只外表亮眼的團雀還因為疏忽被它們敏銳地洞察後提前飛走了。

在第五次“包圍團雀大作戰”失敗後,白蘭挫敗地想[要是我有特殊的天賦,能靠近小動物卻不會驚動它們就好了。]

一無所獲的白蘭重新回到自己的小屋子裏打算休整一番後重新動身。她坐在長木凳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在解了口渴後,她心中煩悶的感覺似乎也被一起平覆了。心態平和下來後,她的困意卻是湧了上來。

白蘭也確實是高強度地活動好久了,她身體上的疲憊終於還是戰勝了主觀上要去尋找團雀的意願。她朝著桌上方托馬剛才睡覺的地方看去,發現他還沒有醒來,於是也蹬掉一雙鞋子,把自己丟進床上,卷進了杯子裏。

“白蘭……白蘭……”半夢半醒時她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白蘭睜開眼睛看見一個穿著黑底長袍的少年正站在自己的床邊。那個少年留著銀灰色的及腰長發,還有幾簇藍綠色的挑染。少年的眼皮上還畫著兩條紅色的眼線,好像還塗抹了一點金色的眼影,看起來十分魅惑。

這個少年長得有點女氣,可氣質卻不陰柔。他的腰間掛著一顆像是神之眼的裝飾物,可卻沒有顯示是什麽屬性的。像是已經失去了作用的神之眼。

“你現在在做夢。”出乎意料的是少年第一句話就直接地點明了白蘭的處境。

白蘭也沒有感到很意外,她也好像可以意識到自己此時是處於夢境之中。

“我可以幫你建立你的偵探社,但是你要答應我……”少年明明嘴在一張一合地講話,可他後面的那部分話卻像是信號不好似的,讓白蘭很難聽清楚。

白蘭努力地辨認他的口型,接著信號好像又恢覆了一點,雖然還是斷斷續續的,但白蘭聽到他似乎提起了一個名字。

“幫助……魈……”

“魈”少年提到了這個名字,不知為什麽白蘭就是知道他是在說別人,這不是他本人的名字。

“我同意了。”雖然白蘭夢中的意識不太清晰,但她遵從自己的本心做出了決定。

那個少年似乎很滿意她的選擇,一道和之前沒入方托馬身體的金線一樣的金色光芒沒入了白蘭的身體。白蘭和他似乎建立起了某種聯系。

“你是誰?你叫什麽名字。”

“……”

那個人似乎是回答了,又或者他沒有回答,但是白蘭沒能聽見。她的意識像是被拉扯般又回到了現實中去。那個夢境結束了。

醒來後的白蘭甚至記不清夢裏少年的模樣了,也忘記了他到底和自己立下了什麽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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